当多数人还沉浸在周末的闲暇时,12日上午的省作协,却是一片欢欣鼓舞的景象。当日,省作协主席欧阳黔森、党组书记张绪晃等领导,苑坪玉、井绪东等老一辈文艺工作者,谢廷秋、喻子涵等高校教授,以及冉正万、王华等省内知名作家欢聚一堂,共同为一个特别的时刻而庆祝。

著名作家、省作协主席欧阳黔森向肖江虹表示祝贺
大家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贵州作家肖江虹凭借作品《傩面》斩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打破了贵州无人荣获鲁迅文学奖的记录,填补了贵州没有鲁迅文学奖的空白。
贵州文学界从此扬眉吐气
本届鲁迅文学奖公布当天,贵州文学院原院长苑坪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接到肖江虹电话的人。得到消息后,这位为贵州文学贡献了一生的老评论家没有说话,而是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然后把电话挂断了。之后,他既没有对人谈及此事,更没有发朋友圈表示祝贺,而是把这份喜悦,默默地藏在心中。苑坪玉其实想努力保持平静,但在庆祝会现场,他刚一开口,便又忍不住动容,并一度哽咽。
类似的喜悦,省文联副主席井绪东也颇有感触。转发该获奖消息后,他发现朋友圈不断有人点赞和转发,大家一片喜气洋洋。“这对贵州来讲,确实是扬眉吐气。”井绪东说,自鲁迅文学奖于1996年正式设立以来,贵州文学界多次奋力冲击,虽然几次进了“决赛圈”,但因为种种原因,都意外落选了。欣喜的是,这样的心愿,如今终于得以实现。
肖江虹获奖“实至名归”
对于肖江虹此次获奖,文学界的普遍反应均是“实至名归”,而非“意外之喜”。这一点,也让人们在欣喜之际,更多地把关注的重点落到他的获奖作品《傩面》上。
苑坪玉特别提醒,谈到以民族文化为主题的作品,很多人会想到沈从文,以及贵州老一辈作家蹇先艾等人。但事实上,当时的民俗题材作品大都是从唯美的角度把地方文化诗意化,本质上是想象的美,是一种乡愁。而小说发展到今天,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如肖江虹的作品《蛊镇》,表现的就不是通俗的地域文学,而是现代人对内心精神的诉求;如此次获奖的作品《傩面》,所写的也不是单一的傩文化,而是现代人对现实社会深刻的思考和体悟。
贵州作家会获得更多大奖
在得知肖江虹夺得鲁迅文学奖后,著名作家、省作家协会主席欧阳黔森不仅第一时间代表省作协主席团和个人对肖江虹表示由衷祝贺,还在庆祝会现场亲自为肖江虹送上鲜花。
他说,贵州作家如何士光等曾获得过全国中短篇小说奖,但自鲁迅文学奖评奖六届以来,贵州作家一直未能登上领奖台,终于在第七届实现零突破,这不仅是贵州文学界的盛事,也是贵州作家和贵州人的荣光。
“肖江虹开了个头,我们要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继续努力,相信贵州有更多的作家会获得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这样的全国性奖项。”欧阳黔森说。
对话肖江虹
我只是那个摘果子的人
对于此次获奖,肖江虹更多的是平静与感激。他说,自己得知获奖消息当天,唯一打电话告知的就是苑坪玉老师。自己创作之初,正是他“一手一脚带起来的”。这就是贵州良好的文学传承,有一批有公心的文学人一起营造了这种良好的氛围。再如,贵州推出“黔山七峰”后,黔地作家在全国都产生了更大的影响,这些都帮助作家们得以成长。
“获奖有一个逐渐的过程,我觉得贵州一直没能获奖,主要还是地域的关系,是我们的声音还不够洪亮,人家的目光还没扫到这里。此次把奖项授予贵州,其实是贵州文学综合实力的反映。”肖江虹谦虚地表示,自己获奖其实是贵州文学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健康的文学生态必然要结出的果实,只不过自己恰好是那个摘取果实的人。
记者:《傩面》自发表后,其实获得不少奖项,如第二届“华语青年作家奖”小说奖。那请问此次获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对您个人而言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肖江虹:对我来说,算是一个阶段性的总结吧。在专业上会更有一种被认可的感觉,对接下来继续写东西会有更大的鼓舞。
记者:一部文学作品的诞生,往往会经历很多困难和挫折,《傩面》是否也是如此呢?
肖江虹:对我来说,最大的困难其实是第一手资料的收集,就是做田野调查。小说里有大量的傩戏唱词,我不得不到道真、德江、安顺等地采访很多傩面艺人,资料就有七八万字。傩戏的唱词是没有记录的,基本上是他唱一句我记一句,然后拿回来慢慢捋顺。因为唱词大量都是文言文,要让它和小说契合,得花很大的力气,这个过程很辛苦。
记者:看您的作品,似乎都有一个一以贯之的方向,在朝这个方向不断深挖。相对于《百鸟朝凤》、《蛊镇》等作品,《傩面》具有怎样的特点?
肖江虹:现在想来,前面的作品更多的是对抗,城和乡之间的对抗,传统和现代的对抗,如此等等。到了《傩面》,就没有那么激烈的对抗,似乎人和这个世界、人和人之间、人和自然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就是完成了某种和解。
记者:谈到鲁迅文学奖,就不得不提到鲁迅先生。他就曾专门表扬过贵州作家蹇先艾的作品《水葬》。可以说,以蹇先艾为代表的老一辈作家,开创了贵州文学的某种传统,你认为是这样吗?
肖江虹:贵州本来就有比较好的文脉,从蹇老到何士光老师,到现在的欧阳主席,我们这一代,以及更年轻的80后一批作家,其实都有贵州独有的内在文脉,而且这种文脉在不断夯实。我觉得文学的发展,除了和自己较量以外,更重要的就是要把自己放在这个文学的经纬线上考量。
记者:接下来,您有什么创作计划呢?
肖江虹:我目前正在写一部长篇小说,主要是关于城乡融合的。这是中国作协2018年的重点扶持项目,由《人民文学》约稿,目前还在创作中。(赵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