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看守所的高墙,映照在肃穆的监区。早上八点,册亨县公安局看守所副所长周维斌准时到岗,将手机放进储存柜后,走进监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了解在押人员的情况、查看监控是否正常运行……认真、朴实、少话,是周维斌工作中给人的第一印象。但就是这个看似温温和和的监管民警,曾在派出所摸爬滚打了十九年,经历过无数惊险瞬间。
1999年,24岁的周维斌凭着一腔热血,参加招警考试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一入警,就被分配到远离县城的庆坪派出所(现为庆坪警务室)。
“庆坪乡的村寨散布在偏僻的大山深处,道路崎岖难行,走访办案全靠两条腿。”周维斌说,那时候的案子基本都是靠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出警,是2000年的一个夏天。在周维斌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雨夜。
晚上九点,周维斌和两位同事接到一个紧急任务:到一个偏远的寨子抓捕一名逃犯。
逃犯藏身的村寨位于大山深处,车路尚未开通。接到任务后,周维斌和同事冒雨走了三个钟头,终于在凌晨12点赶到了逃犯所在四合村。
村子在夜色和雨幕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寂静,只有亮着灯光的窗户里偶尔传来几句说话声,显然现在还不是抓捕的最佳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维斌和同事在雨中耐心地等待着。当时针指向凌晨三点,整个村子终于彻底陷入沉睡。
“开始行动!”周维斌低声下令,带头走在最前面。离逃犯家还有段距离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寨子里家家户户养狗,这样走过去引起动静,很容易会打草惊蛇。”一番商量后,周维斌和同事决定采取匍匐前进的方式接近逃犯家。
经过一整夜的大雨,寨子的村道上,雨水混着牲畜粪便,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他们浑然不觉,一头扎进在泥水中,爬行 50 余米后,破门而入,成功抓住了逃犯。
人是抓到了,但步行回去需要三个多钟头,且山里地形复杂,山路被连降数日的雨水泡得松软泥泞,走起来十分困难。
当走到一条位于半山坡的临崖小道时,因山高路窄,大家只能一个接一个小心地通行。为了防止逃犯中途逃跑,周维斌在逃犯腰间系上绳子,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绑在胳膊上,另外两名同事则一前一后把周维斌和逃犯围在中间。
正当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赶路时,逃犯突然向旁边的山崖纵身一跃,毫无防备的周维斌被绳子猛地一拉,也跟着跌落了下去。
“当时就感到脸上和腿上火辣辣的疼,想着这下肯定完了!”伴随着崖上灌木的快速分开合拢,周维斌与逃犯双双跌落到山崖半腰的一个平台上。平台与小道之间有着30多米的落差,巨大的撞击让周维斌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手臂上传来急促的拉扯感让周维斌清醒过来,这才发现逃犯正想挣脱绳子逃跑。他顾不上全身疼痛,摸索着把绳子往腰上一绕打了死结。逃犯看逃跑不成便急了眼,猛地朝周维斌扑过来……危急时刻,另外两位同事及时赶到,三人合力将逃犯制服。
此时,天已大亮。
在接下来的押解途中,周维斌拖着摔伤的右腿在泥泞中蹒跚着走了几个小时,直到把逃犯安全押解到派出所,他才疲累到瘫软。
在山里抓捕时,被嫌疑人扔来的菜刀划伤耳朵;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和嫌疑人的合法权益,他用自己的身体做盾牌,护着被村民围殴的偷车男子……26年的从警生涯,周维斌经历过很多危险时刻,稍有偏差都可能失去生命。
很多人都问他是否感到过害怕,周维斌总是习惯性的搓了搓手,平静地说道:“怕?其实遇到突发情况的当下根本就来不及怕,只想着赶紧解决、如何解决,因为警察这份职业根本就不容许我们害怕。”(卯富巧)